正小袖

《亲爱的郑》(贺岁篇)

        叶山一生中唯一一次回头，是在昨天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在一颗星球上，有着几乎永恒的春天，现在是秋天的终末，从地面可以直接望到飘着星尘埃的外太空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枕头旁摆着橘子，家具擦的干净油亮，叶山在柔和的鞭炮声中爬起，空气中橘香若隐若现，她抓抓软软的新棉被，穿上厚厚的新棉袄——绣着变化的花纹，她想起爱她的家人，笑着打扮他们的孩子。

       亮丽的色彩朵朵绽开，叶山胡乱地抓住零食，慢慢地往嘴里塞——很甜，很酸的糖是她的最爱，甜橘和巧克力也很喜欢。挂上的祝福语，播放着晚会的电视，客厅里坐的满满的贵人，彩瓷上开着的桃花树，门口贴着倒过来的《福》，磕着瓜子畅聊的亲友们，只顾着吃零食的小孩，楼梯上慵懒挨着的猫闭眼酣睡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个个飞艇慢悠悠地从空中飞过，庞大的飞艇下挂着长长的横幅，彩灯在艇身上闪烁，等到了晚上，就能将天空装点得璀璨。

       “那里的人们喜欢坐着慢悠悠的飞艇，在飞艇上谈天说地，推杯换盏，到了晚上，飞艇越飞越高，有时可以看到恒星跑到了下面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叶山拿着自制的烟花，看着满天出生的梦想——各种形状的烟花亮起又暗下。无论再忙，人们都会将期待写到烟花上，写到那一瞬间的独属于自己的图案上。临江的护栏旁，呼上的手，飞起的烟花，开放的图案。叶山将火柴慢慢划过火柴盒，让火点燃引线。在嘈杂和缭乱中，她看见了她设计的图案在寂静的宇宙忽的闪烁了一下。

        斑斓的气球群放飞，一条街上满满是花花绿绿的人，小摊旁热气慢慢上浮，学步的小孩裹的胖胖的，洋溢着的笑脸。叶山看着递上来的糖葫芦，闻到游走的甜丝，慢慢的含了一颗。整块的白糖就像棉花一样软，枣也很热很酸，稍微有点烫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然后，他们就着满天的流星雨，站在那里，看着天空慢慢移动的六个月亮和数不尽的星星，耳语着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穿过丰收的苹果园，老少随手摘下新鲜的红苹果——上面清晨的露珠尚未沥干，石桌旁好朋友打起了桌游。叶山也摘了一个，味道很软很绵。

        叶山啃着苹果，一把坐在了广场喷泉旁的石凳上，掏出成袋的新年零食，慢慢地品味了起来，忽然，她听见遥远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叶山往后看去，她揉揉眼睛，分明地看见一个灰色的老人，笑着站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，提着一大袋甜橘，握着一大封红包。